 人格的力量 人格是人自身所固有的東西,它是我們幸福的惟一源泉。而其他的東西只是媒介和手段,不會對幸福產生根本影響。 人們的意識是靠持久和永恒的東西形成的。任何時刻人們都或多或少地受個性左右,即使有其他方面的影響,也是偶然的、轉瞬即逝的,而且還會受到各種機遇和變故的制約。 亞里斯多德說:始終不渝的不是財富,而是品格。人們寧愿忍受外來的不幸,卻不愿忍受來自自身的不幸。因為運氣是不斷變化的,品格卻不是那樣。源于內心的福事--高尚的品性、杰出的才智、優雅的氣質、開朗的心境和完美健全的體格及健康身體內健全的精神,都是幸福首要的、也是重要的因素。 最能使人幸福的是愉快而美好的心境。良好的性格會讓自己直接受益。快樂愜意的人總有多的理由去快樂,而其他任何東西都難予代替這種性格。 記得一本書里這樣說:"你若笑口常開,你便幸福;你若悲哀不已,你便不幸。" 多簡潔的格言,一旦快樂敲響了我們的大門,我們就應主動為它敞開,否則,快樂是不會貿然闖入家門的。 我們有理由滿足,但我們又惟恐精神的歡樂與嚴肅的反省或深沉的憂慮相抵觸。快樂是一種直接的獲取,對于幸福,它就像實實在在的貨幣,但不像支票。惟有快樂能使我們獲得眼前的幸福。幸福,往往處于兩個永恒之間的那一瞬。促進這種快樂感并使之得到有效的保障是我們追求幸福的目的。 財富不能給我們帶來太大的快樂,而健康卻能最大限度地帶給我們快樂。我們常常在低等階層即工人家庭,特別是生活在鄉村的人們臉上,看到歡樂和滿足;然而在上流社會,卻常常會看到充滿抑郁煩惱的面孔。 要保持健康就應避免一切過度、狂縱、不愉快的情感及精神上的過度勞累,堅持每天在新鮮空氣里鍛煉、冷水浴等,從事些能夠促進健康的活動。沒有適量的鍛煉,就無法保持健康。為了充分發揮身體各個部分的機能,要盡可能多做些運動。 亞里斯多德曾說:生命在于運動;運動是生命的真正本質。人體的各個部分都在持續不斷地運動。心臟,由于復雜的收縮和舒張,才強勁有力而不停地跳動。心臟每搏動28次,血液就會穿越動脈、靜脈及毛細血管運行一周;肺臟就像一臺蒸汽機,在連續不斷地呼吸;大小腸在不斷地蠕動;各種腺則在不斷地吸收和分泌激素;甚至大腦也隨著每一次脈搏的跳動和每一次呼吸進行著雙倍的運動。一旦某一部位不能運動了,就會變得像無數被安置在不能活動的場景中的人們一樣,外部無法活動,內心又在進行著激烈的騷動,這樣就會產生一種眩目的、致命的不平衡。 由于內部運動需要外部運動的配合,我們不得不壓抑一些情緒。這里簡潔地表達這樣一個法則:物體運動的規律是,速度愈快動得愈厲害。我們將精神愉快、身體強壯時和因病痛而抑郁沮喪、煩惱苦悶時的外部環境分別與事件對我們的影響進行比較,就會發現:幸福在多大程度上取決于精神,精神又依賴于健康狀況。這并非是客觀的"事物是什么",或"事物自身是什么",而是因為我們觀察事物的方式使我們幸福或不幸。近90%的幸福依賴于健康,而所有事物都會由于健康而令人快樂。沒有健康,什么都不能令人愉快;甚至偉大的心靈、快樂的性格,也會由于缺少健康而大為遜色。人們相遇時,首先就是相互問候彼此的健康,表達自己對他人身體健康的關注及良好祝愿。 良好的健康狀況是幸福的首要條件。最愚蠢的行為,莫過于為了其他幸福而犧牲自己的健康。除健康外,無論是什么樣的幸福,如利益、晉升、學問或榮譽,都是愚蠢的行為。為了轉瞬即逝的肉體快樂而糟踏自己的健康的行為就更不必說了。任何健康的東西都能帶來更多的幸福。 健康能在很大程度上給人們帶來快樂。但快樂并不完全依賴于健康,一個人在體格上可能十分完美健全,但也許他還會多愁善感、憂郁悲哀,并屈從于一些悲哀的念頭。我們確實可以在生理構成上,特別是在一個人的感受性和他的體力、肌肉力量的關系中找到這種心情的最后根據。感覺性不正常,就會導致精神平衡,周期性地奔放縱情,就會出現頹喪消沉的心理。天才往往是些堅強或感覺性敏銳的人。 亞里斯多德說:"在哲學、政治學、詩學或藝術方面有著杰出才能的人幾乎都是些多愁善感的人。"西塞羅也說:"亞里斯多德說過,智者多慮。"莎士比亞在《威尼斯商人》劇中說到人的兩種天生的氣質:自然漫長的歲月塑造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有人拿眼睛窺視打探,就像蘇格蘭吹笛人的笑聲,有人言辭尖刻,但他們笑不露齒,盡管涅斯托爾發誓說滑稽令人捧腹。柏拉圖根據人們對快樂和痛苦的印象表現的敏感性程度,對快樂進行了劃分。 讓某人感到悲觀絕望的事情也許會讓其他人感到樂觀并充滿信心。一般來說,對不愉快印象的感受越強,對快樂印象的感受就越弱。同一件事既可能產生壞的結果,也可能產生好的結果。性格抑郁難處的人,一旦結果不妙便會悲觀失望苦惱憂傷,就算事件是令人快樂的,他也不會有快樂的興致。相反,溫和快樂的人既不會為不妙的結果擔憂,也不會為此惱怒不安,一旦情況有了好轉,他就會為此而高興。 有的人辦事十次有九次成功,但他卻不會感到高興,他會對其中一次失敗耿耿于懷。相反,有的人即使只有一次成功,也會努力地從經驗中找到安慰并保持快樂的心情。這里不妨舉一個例子,幾乎沒有什么災禍是完全得不到補償的,性格憂郁悲觀的人所要克服的不幸和苦難,總的說來,多半是虛構出來的,因此不如那些無憂無慮樂觀開朗的人面臨的困難和疾苦真實。總是看到事物的黑暗面,常常因害怕壞結果而采取相應行動的人,同總是看到事物的光明面的人一樣,也不會經常失望。 神經不正常,或消化器官紊亂失調,且天生多愁善感的人,往往會由于長期的不安難受,而厭倦人生,導致他產生自殺的愿望,甚至某件微不足道而令人不快的瑣事也可能令他自殺。當這種情況發展到最壞的地步時,他就更可能自殺了。一個人因為長期的不幸而決心結束自己的生命時,會冷靜堅定地執行自己的決定。 受難的人由于平常受到監護,所以他急切地等待著人們疏于防范的時機,然后毫無內心的掙扎,無所畏懼或退縮,以極其自然隨便的抗議方式,來實現自己的解脫。甚至最健康的人、最為樂觀的人,在某些情況下也可能執意去死。如當他的苦難,或對某一不可避免的災難的恐懼超過他對死亡的恐懼時,他就會選擇死亡。惟一的區別是導致這種致命行為的必然的苦難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對于快樂的人來說,這種程度要高得多,而抑郁的人,一丁點苦難便可導致他(她)自殺。人越是多愁善感,就越容易自殺,走到極端的人甚至沒有什么痛苦也會自殺。如果一個人樂觀開朗,有健康的身體作為精神支柱,那么,不遇到滅頂之災,他就不會去自殺。在這兩種極端的情況之間,存在著許多程度不同的自殺行為,有的是因為天生的抑郁加劇而自殺,有的是健康樂觀者的自殺,但他們都是有實在的理由的。 美被認為是個人的優點;嚴格地說,它卻不能直接給我們帶來幸福。美只是間接地給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美是在相互引薦時幫助我們生輝的外在標志,使我們在心理上對英俊瀟灑的人預先獲得某種好感。荷馬說,紅顏麗質不可輕易丟撒,除上帝外,誰也不能給人以美貌。 只要略加考察就會發現,痛苦和厭倦是幸福的兩大勁敵。在相當程度上我們可以擺脫其中之一,另一方面卻無法擺脫。人生一定程度上游移于這兩者之間,原因在于這兩者之間有一種雙重的對立:外在的或客觀的與內在的或主觀的對立。困境和貧窮使人痛苦,但境況太好又令人厭倦。 處在社會底層的男人,常常不斷地為謀取生活必需品及擺脫痛苦而疲于奔命,上層社會卻不斷地受到厭倦情緒侵擾。這種內在的或主觀的對立源于一個事實,對痛苦的感受和對厭倦的感受成反比,因為感受是直接與心靈的力量相關的。就像晦暗麻痹的心靈與遲鈍木訥的感覺,以及任何刺激也無法使之受到影響的神經,和對痛苦與憂慮均漠然無知的性格相聯系。從根本上講,精神麻木,是在臉上反映出來的靈魂空虛,是對外界各種無謂的瑣事表現出來的持久而強烈的反映。厭倦根源于為充實心靈和精神而不斷地追求刺激。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乞求一些可恥卑鄙的娛樂,一心想著社交的樂趣,或依仗著一些"長舌婦"或作風懶散的人。由于內心空虛,他們樂于與人交際,追求聲色犬馬窮奢極欲的生活,因此有許多人落下了頹廢悲慘的下場。一種精神財富,再沒有什么比擺脫這種凄然悲傷更好的了。精神越富有,就越免于厭倦,而思想的活力卻永遠也不會枯竭。我們可以在自我和自然的各種現象間找到些新材料,使自我和自然結合成新的聯盟,從而不斷激勵自己。 非凡才智還根源于超常的感受性,意志的力量越大,人的熱情就越高,兩者結合起來,情感的能力便如虎添翼;不能忍受各種艱難困苦,對障礙的不滿情緒越大。由于想象的力量及在思想范圍內所具有的鮮明生動的特性,加上那令人不快的事情,痛苦憂慮的情緒就會被恣意夸大。無論是從主觀方面還是從客觀方面,人越是接近人生某種苦難的根源,他離其他苦難就越遠。 男人有一種盡可能使自己的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相一致的天性,所以人都會與自己最容易遭受到的苦難進行殊死的較量。 聰明男人往往把追求自由閑適、避免痛苦和憂傷放在首位,他注重恬靜閑適、質樸適度的生活,而避免各種遭遇。在和人們有了交往后,他寧愿過隱士般的生活。如果他很有理智,他還可能離群索居。因為一個人自身所固有的東西越豐富,他便越少求別人,同時,別人也很難再給他什么。如果單是從量上相加就能使人聰明的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值得的。相反,就算把成千上萬的愚人加在一起,也不會使一個人聰明起來。 對另一種猶豫不決的人來說,一旦沒有了對日常必需品需求的痛苦,就會不惜一切地努力縱情歲月,與名流周旋,貪戀他的所有欲望。任何離群索居的人,都會依靠自己的一切來謀求快樂,這時他的內在所有也常常會充分展露;而衣衫華麗的愚人卻在低劣人格的重壓下痛苦地呻吟。他不能擺脫這種重負,而聰慧的人卻會以他那富有生氣的思想來擺脫單調乏味的處境。 我們通常發現,只有智商很低的人才喜歡交往。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人們的選擇不僅僅是孤獨寂寞,但也不會過于粗俗。黑人是最喜歡交際的,他們的智力較低。一篇文章這么說:"北美的黑人,無論是自由人還是奴隸,在狹小的場所里,大多都緘口不語,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塌鼻子朋友。" 人們把大腦看作有機體的寄生物,好像它就是寄居在身體里的傭人。一個人充分享受自己意識和人格的時間,就是生存得以休息的產物。生存,是為了操持勞作和奮斗。極度閑暇往往會導致煩惱和沉悶單調。當閑暇被感官的快樂和愚蠢占據時就例外了。從人們度過閑暇的方式可見,有價值的閑暇很少。如阿里奧斯托評價:虛度時光的無知者是多么悲哀啊!凡夫俗子所想到的只是如何打發時光,而天才卻常想著要如何利用它。 智力不健全的男人容易煩惱。 原因是他們的智力僅僅是意志的原動力借此發生作用的中介。無論何時,導致意志運動的東西都沒有特別之處,意志停滯不動,他們的理解力就會告假歇息。由于與意志同步平行,它需要一些外在的東西才能活動起來。其結果就是人所具有的后天能力都變得停滯遲鈍。為了消除這種感覺,人們就會去從事一些瑣事以便獲得快樂。為了使人的能力活動起來,寄望于意志希望推動智力的活動。 在其他國家,社交場合主要的消遣方式是打牌。打牌是衡量一個人思想是否空虛的標準。因為人們在不想著從事其他事情時打牌,就可以試圖贏得別人的錢財。所以可以說打牌為進入大千世界并從事商業活動作好了準備。人們可以借助打牌學會如何巧妙地利用那些偶然而又不可改變的情況,想法從其中獲取所能得到的、盡可能多的東西。他必須學會迷人眼目,學會用漂亮的裝飾來掩蓋商品的低劣。 因為這個原因,打牌又是一種道德敗壞的行徑。它的整個目的就在于用各種詭計和技巧來贏得本來屬于別人的東西。在牌桌上的這種習性也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并延續到生活中去。在商業活動的日常生活中,男人們會把我的和你的財產權利看得和牌戲一樣輕巧,一旦不受法權的制約,就會盡可能地利用自己擁有的有利條件。所以說,閑暇是生活之花,或生存之果,閑暇使人回歸自我。只有那些自身擁有某些真正東西的人才是幸福的。你會從絕大多數人的閑暇中得到什么呢?--大概只有些于你無助的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