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11月18日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宣稱已處決兩名人質,其中一名為中國人樊京輝,另一名為挪威人,并在其官方英文雜志《達比格》的最新一期中公布圖片顯示這兩人已被射殺。
外交部發言人洪磊11月19日就此事件發表談話,確認中國公民樊京輝被IS極端組織綁架并殘忍殺害。并表示,中國政府對這一泯滅人性的暴行予以強烈的譴責,一定要將犯罪分子繩之于法。
自從2014年登上國際舞臺以來,IS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為中東乃至全世界最緊迫的安全問題。IS似乎從不害怕樹敵眾多,其首領巴格達迪在去年“建國”講話中,點名了全世界的許多國家,“在中國、印度、巴勒斯坦......在東方和西方,穆斯林的權利都被強行剝奪了。安拉在上,我們要復仇!”值得注意的是,中國被排在了第一位。巴格達迪的講話中,多次提到中國以及中國新疆,指責中國政府在新疆的政策,并要求中國穆斯林和全世界穆斯林一樣向其效忠。
要維持統治權威,IS的手段是多樣的,但其基礎是強大的武力支持。有軍事專家分析稱,IS并不像別的武裝派別那樣自甘“草莽”,巨大的武器庫存和精良的技術裝備讓IS武裝運作起來像是一支真正的軍隊。
那么,這種以公開暴行、熟練宣傳和軍事成功結合起來的新型“圣戰威脅”,是如何擁有如此正規且厲害的“全金屬外殼”?
原題為《IS“全金屬外殼”之謎》 《鳳凰周刊》特約撰稿/田聿
“我參加IS為的是進行‘圣戰’”,穆罕默德在接受德國《世界報》采訪時,舉起一支嶄新的G36步槍說,“這是從附庸西方的伊拉克庫爾德傀儡民兵手里繳獲的,任何阻擋穆斯林世界帝國建立的勢力都將被我們摧毀,他們的槍炮將成為我們消滅他們的工具。”
自從2014年登上國際舞臺以來,IS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為中東乃至全世界最緊迫的安全問題。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教授雅各布·N·夏皮羅的話說,這是一種以公開暴行、熟練宣傳和軍事成功結合起來的新型“圣戰威脅”。如今遭受國際聯盟圍剿的IS武裝,依然占據著面積相當于英國的廣闊土地,而且持有足夠武裝一支正規軍的武器。然而,他們哪來如此厲害的“全金屬外殼”?
盡管頭頂上時不時會落下美國軍機投擲的炸彈,穆罕默德的狂熱卻并未削減,要知道自從2014年夏在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幾場大勝,這個初出茅廬的極端組織已賺得盆滿缽滿。接下來,IS還利用國際反恐聯盟的“三心二意”,不斷轉換戰線,尋求新的發展機會。
自美國領導的國際反恐聯盟進行打擊以來,這個極端組織已經損失至少三千人馬、八名領導核心被殺,其中包括IS哈里法巴格達迪的親信,外加數百輛車輛、不計其數的炮兵陣地、武器庫及軍事設施被毀。不過,阿聯酋德勒馬研究所敘利亞問題專家、助理研究員哈桑·侯賽因認為,這類垂直打擊力量從未實現殲滅性制敵。“再先進的空天武器,哪怕采取地毯式轟炸,也難以達到地面部隊流水灌地般的作戰效果,不能對陸地目標實現殲滅性打擊。實際上,美國戰機‘打了就走’的功能,葬送了幾乎所有攻擊效果,‘死灰復燃’是其作戰的軟肋。”
美國“防務對話”網站發布的衛星圖顯示,截至2015年夏末,“伊斯蘭國”大約控制近3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伊拉克與敘利亞的國境線已然消失,武裝分子能自由往來,這也是自二戰后中東首先出現國家邊界被“人為抹掉”的情況。目前,這個“恐怖國家”的大本營設在敘利亞東北部城市拉卡,名義上領導著五個“戰區”,每個“戰區”都有統領軍民事務的“舒拉”(阿拉伯語“委員會”)。
據從IS控制區逃出來的敘利亞百姓透露,該組織采取傳統的多層次分級結構,很像大公司或聯邦官僚制度,它擁有一個中央管理結構,其功能被多層較低級別的地理單元復制。正如大多數極端組織那樣,每個“戰區”享有大量自主權,總部則負責處理一些需要協調的問題,例如武器、人員或資金分配。在分配過程中,甚至還存在一系列的腐敗問題。
『2014年6月29日ISIS宣布建國后,一名該組織武裝分子舉起旗幟,拿起全球恐怖分子的標準配備AK步槍,走在摩蘇爾大街上。』
要維持統治權威,IS的手段是多樣的,但基礎是強大的武力支持。據福克斯新聞網9月14日報道,美國中央司令部曾公布過一組數字,從2014年9月到2015年1月,美國及其盟軍累計消滅了伊拉克、敘利亞境內IS武裝的184輛悍馬軍車、58輛坦克和近700輛其他交通工具,如果考慮到伊拉克政府軍、什葉派民兵、庫爾德武裝乃至無法合作的敘利亞阿薩德政府軍的戰績,IS軍事技術裝備的損失確實不少,可是該武裝仍能維持較強的戰斗力。
“IS武器庫存之大,超出人們的想象。”英國《簡氏防務周刊》編輯杰里米·賓尼表示,早在2014年初,“圣戰者”輕取伊拉克城市摩蘇爾、基爾庫克之后,打垮了伊政府軍第2、9師,光悍馬車就搶到數百輛,其中有一些被改造成裝甲車。不僅如此,IS在敘利亞北部、東北部所采取的“圍困拔點作戰”也屢屢得手,令敘政府軍損失慘重,特別是拉卡空軍基地、古賽爾軍需倉庫、里法特兵營等重要設施的易手,不僅打通了IS控制區之間的聯系,還繳獲大量堪用的重武器,像拉卡基地內遺棄的L-39教練機、米格-21殲擊機一度被“圣戰者”拿來炫耀,似乎要成立一支“原教旨主義空軍”。
讓軍事專家感到意外的是,IS并不像別的武裝派別那樣自甘“草莽”,他們有足夠的人手去操作坦克、榴彈炮、雷達等技術裝備,并且具有一定的維修能力。2015年8月,“伊斯蘭國”分子駕駛從伊拉克繳獲的美制M1A1“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向伊北部庫爾德族武裝菲什梅加發起進攻,遭后者導彈痛擊后,“圣戰者”們居然把受損坦克修復好,再轉移到另一個陣地。
據日本《軍事研究》雜志披露,IS現有一線作戰人員2.5萬-3.5萬人,其中包括多達6000余人的“滲透者”(Inghimasy),他們堪稱IS的特戰部隊,主要執行“自殺攻擊”任務。由于熟悉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地形,IS武裝分子善于分散成小分隊行動,幾個乃至十幾個分隊通過高效的情報網絡和靈活方式協同,成功打擊對手防守虛弱的后方兵站。目前IS在控制區建立起數量不菲的“同路人”部隊,這些力量類似于地方民兵,一旦與敵人在某一地區發生交戰,“同路人”將擔負通信、補給、戰斗、警戒等任務。他們沒有統一的組織編制,不穿軍裝,裝備的武器五花八門,純粹當“炮灰”使用。
『2014年7月19日,在伊拉克政府軍宣布收復提克里特后半個月內,雙方仍然不時交戰。政府軍士兵站在死亡的ISIS分子身邊。通過極端暴力和滲透手段,ISIS在此前席卷了伊拉克北部,大夢初醒的政府軍奮起反擊』
眾多精良武器讓IS武裝運作起來像是一支真正的軍隊,而大威力武器也賦予“圣戰者”奪取和固守陣地的能力。IS不僅有坦克,還有野戰炮和大口徑火炮等裝置,能夠對伊敘兩國的堅固設防目標實施遠距離炮轟。此外,他們還擁有中小口徑高射炮和肩扛式地空導彈,前者會威脅低空掃射的聯軍飛機,而后者則有可能把民用客機打下來。
讓人頭疼的是,中東猖獗的武器黑市,加上IS所掌握的油田資源和外匯,成為巨大的“亂源”。美國《連線》雜志曾披露過一條向IS走私武器的“利益鏈”:黎巴嫩的黎波利市有一家旅店餐廳,人們喜歡在這里喝咖啡、下棋。在這里,軍火商阿布·伊斯梅爾的手機響了起來。通過這個電話,伊斯梅爾為IS組織買到了一支塞爾維亞生產的M78火箭筒,其威力足以打穿一米多厚的鋼筋混凝土工事。
2015年以來,類似伊斯梅爾這樣的軍火商在黎巴嫩境內為IS、“勝利陣線”等軍事派別購買武器。由于需求旺盛,伊斯梅爾說這條“軍火洪流”的流速正在減緩,現在只能叫“軍火小溪”了,“當那些‘圣戰者’從代爾祖爾打到安巴爾,從拉卡進軍巴爾米拉,越拉越長的戰線對武器彈藥的需求直線上升。一支M78火箭筒的價格過去是1300美元,現在的價格是2000美元起步,而且已經斷貨。”伊斯梅爾說,“黎巴嫩原先的地下武器市場已經完全被榨干。”
伊斯梅爾強調,IS在伊拉克、敘利亞等地的繳獲,并不能維持整個戰爭機器的運轉,尤其某些消耗性零件必須通過武器黑市才能弄到。事實上,在黎巴嫩,支持阿薩德政府和反阿薩德政府的人都在購買武器,甚至出現相互競價的局面。據伊斯梅爾透露,十年前,敘利亞被迫從黎巴嫩撤軍,當時支持敘利亞的真主黨民兵拿走了大量敘軍留下的輕武器,后來一些民兵團體自行組建了政黨,又將敘軍留下的武器偷偷賣給軍火販子,軍火販子又拿去武裝IS。“金錢戰勝了政治上的忠誠。”伊斯梅爾總結道。
有時候,一些提供給IS組織的軍火會被動了手腳——有時候買來的武器僅僅是個殼子,另一些里面放了TNT炸彈,結果自己人被炸死。
伊斯梅爾說,軍火販子只負責將武器交到客戶手上,如何越境走私是客戶自己的事。一般情況下,IS雇傭的走私分子會一次性背上14公斤的武器或軍火,在山間小路上行進21千米,有時候需整晚趕路。走私者經常變換路線,并且時刻對四周保持警惕,確保附近沒有敘政府軍布設的雷區。今年8月之后,由支持阿薩德的真主黨武裝驅逐了黎敘邊境扎巴達尼地區的極端組織,控制了貝魯特-大馬士革高速公路,結果IS從黎巴嫩輸入武器的道路近乎堵塞,只能轉投土耳其方向。
據英國《衛報》記者馬丁·楚洛夫介紹,經常有來自北非(主要是利比亞人)和海灣國家公民從伊斯坦布爾搭乘飛機來到土耳其南部與敘利亞接壤的哈塔伊省,他們在那里得到武器,或者攜帶IS秘密代表所訂購的武器,沿著崎嶇的山路向敘境內偷渡。由于巨大的利益驅動,在土敘邊境從事武器走私的人越來越多,有人說軍火商所做的是死亡生意,因為他們賣出的是殺人武器;但同時他們自己也面臨著死亡威脅。
《鳳凰周刊》特約撰稿/田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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