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難忘的經歷:我在暴雪中國的面試
故事的源頭要從上周四說起,下午3點左右,我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溫婉親切的女聲縈繞耳畔。可惜辦公室信號奇差,我趕忙摁掉信號,跑到外面回撥了號碼——直覺告訴我,這人肯定不是推銷保險的……
果不其然,電話與招聘有關,不過對方的來頭顯然超過了我的心理預期,居然是暴雪上海的HR經理。我頓時想起了某句雷人的臺詞:我需要冷靜一下。
暈暈乎乎的結束談話,我趕緊回到辦公室,把地點和時間寫在記事本上——電話的時候手頭沒有紙筆,又不方便去辦公室拿,只得盡可能暫停腦細胞的慶祝PARTY,調動它們完成記憶的指令——結果這幫HIGH大了的家伙差點捅出了漏子。
作者與暴雪前副總裁Bill Roper合影
我又迫不及待的把消息告訴了好友(友情提示:這種行為是把雙刃劍,還未成熟小孩子請不要學習,已經“熟透了”的成年人不妨適當考慮,找回久違的激情),除了恭喜之外,“暴雪是你最適合的公司了”的評價讓我十分受用:他們十分清楚我對于暴雪的感情。
《農民戰爭》、《最后的沖擊波》、《陽春三月,暴雪來襲》、《魔獸爭霸3》劇情攻略、《魔獸爭霸3:冰封王座》劇情攻略、《海爾!我是阿伯特海姆》、《一個主坦克的自我修養》、《時代的故事》、《昔日英雄今何在》……翻看從前的平媒稿件,暴雪的題材占據了絕大部分,算上個人博客的《魔獸世界》專欄山口山,以及其它文章(比如個人博客的第九茶坊)對于暴雪的引經據典,恐怕60萬字是個起碼的底線——在某種程度上,沒有暴雪,就沒有如今的“火狼”。
在我與暴雪的情緣中,最值得炫耀的,莫過于親自采訪Bill Roper,并且留下合影——雖然我的“難堪重負”的表情委實大煞風景……
暴雪中國辦公樓外景
即便當了父親,減少了游戲時間,我的娛樂項目依然和“魔獸”有關。我轉向了桌面游戲領域,并且開設了國內最好的“魔獸世界集換式卡牌游戲”專欄:一個魔獸,兩個世界。
愛之深,責之切,經常訪問這個博客的朋友應該知道,其實我對暴雪在中國的運營還是略有微詞的。結果自己沒少被扣上“九城槍手”的帽子,無奈之余只能安慰自己,畢竟當年我也有過“無條件崇拜”的癡狂。
當天晚上,我開始為面試進行糾結的準備。結果四天下來越準備越緊張,原因正如前文所說,這是我“第一次正規的面試”,八年以來,我只在四個多月前換過一次公司,這在跳槽頻繁的游戲業是個比較罕見的事情。兩次入職都是順風順水,面試經驗幾乎為0。即便眼前的資料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我還是覺得心理空落落的。我甚至專門回顧了幾集《Lietome》,指望面試的時候Lightman靈魂附體,抓住面試官稍縱即逝的微表情……
后來我覺得這樣不是辦法,索性放下一切,我說服自己:不用再準備什么,只需表達出來對暴雪的熱愛就足夠了——這是我最大的競聘資本。
周一中午,我來到了傳說中的“碧波路690號”:張江微電子港。這片占地140萬平方米的土地匯集了上海三大本土游戲公司:盛大、九城、網易——“三國演義”意味著永不停息的明爭暗斗,再加上從事游戲行業的大多以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為主,所以配備足夠的保安是必須的。
暴雪中國內部裝潢
時間有限,我趕忙尋找目標的所在,七拐八拐,停在了數字最大的建筑前面。我看了看指示牌,壓根就沒有“暴雪”的名字。不管了,上去再說。我“噌噌噌蹭蹭蹭”徒步爬樓,到達指定的層數之后穩住呼吸,定睛查看周圍:但見左邊有一扇金屬門,線條流暢,材質亮潔,旁邊的LED數字板閃爍著科技的光芒——嗯,這一定是大家常說的“電梯”(……)。前面有一扇玻璃門,推開,發現保安一名。由于我風塵仆仆的樣子很像辦理信用卡的,于是我趕緊在對方使用“恐懼術”之前表明身份:其實我是反賊……靠,《三國殺》玩多了……我是來面試的!請問這里是暴雪嗎?
保安職業的打量我一番,確信我是人畜無害的“灰名”,打開了身旁的“副本”大門。頓時,我的視覺與BLIZZARD的LOGO發生了猛烈的沖擊,我的聽覺與《魔獸世界》的主題曲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我的嗅覺與前臺的妹子……呃,總之,暴雪,我來了!
打斷一下,要不是暴雪上海總經理葉偉倫在去年的ChinaJoy發表了演講,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暴雪在中國成立了公司,這倒是與暴雪一貫的低調作風十分吻合。再加上現在是敏感時期,所以不少細節不便透露,比如前文的樓號和樓層。
簽到完畢,我被帶進了會議室。趁著沒人,我趕緊從兜里掏出被我列入淘汰之列的相機。娛樂界赫赫有名的攝影家陳老師曾經說過:“攝影的境界,你們這些玩器材的永遠不會懂。”此時此刻,在下深以為然。
不一會兒進來一位青年男子,手里拿著我的簡歷,他進屋的第一句話就對我產生了暴擊效果:“我們約的是兩點吧?”
當時是北京時間13點整。
有種文學手法叫做“前后呼應”,上周四過度興奮的腦細胞果然把時間記錯了,這下我徹底“十三點”了……然而事已至此,上火也沒用。既來之,則安之——搞定之!
還好對方的第一個問題讓我平靜了不少:“從簡歷來看你以前做的都是senior的工作,為什么愿意在這里從專員做起呢?”
其實我一共投遞了兩份簡歷,一份是魔獸世界市場運營團隊的某個經理職位,時間是在去年的5月19日。那時《魔獸世界》剛剛換手不久,至于后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國服回歸正常之日才是簡歷顯露鋒芒之時”。另一份就是暴雪,顯然對方問的就是這個,于是我回答——
“的確,以我八年的資歷和經驗,我有自信在很多游戲公司應聘管理級別的職務,事實上我也確實發布了不少相關的求職意向。但是回想從前的編輯生涯,當我面對的是自己喜歡的游戲,不管再苦再累再難,我都愿意為文章賦予自己的靈魂。相反,萬一遭遇的是我厭惡的游戲,坦率的說,我只能以職業的角度和標準完成它。愛好變為工作既是幸福又是痛苦,哪怕我擁有不錯的地位、不錯的待遇,代價是成天和自己根本無愛的游戲打交道,恐怕我開心不起來。八年前我來到上海是為了加入喜歡的行業,那么今天,我來到這里是為了加入喜歡的游戲。李開復老師有句名言:‘從心選擇’。我不知道在殘酷的現實壓力下,自己能否保持這種從容與瀟灑。不過如果還有一次最后的機會,那么我想,就是現在了。”
話音落定,一股溫暖而又渾厚的力量包圍了我的身心。
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接下來的部分我基本正常發揮。唯一不太理想的是英語環節,畢竟很久沒有語言環境了,“聽”和“寫”還好,就是大學的強項“說”反而有點磕磕絆絆,早點有意識的強化一下就好了。另外面試的中途又來了一個《星際爭霸2》的負責人,我毫不猶豫的表達了對于《星際爭霸2》的……不甚看好之情,主要是擔心大規模戰斗的表現——東北人的實在可見一斑……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走出大樓,緊張居然后返勁兒起來。直到路過網易了,我才重新想起自己是帶著相機來的。
走出張江微電子港,我與暴雪最親密的一次接觸就此劃上句號。我決定好好在附近吃一頓,以實際行動熟悉和了解八字還沒一撇兒“新公司”的周邊設施。
接下來便是等待的煎熬了,這又是我前所未有的體驗。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現在卻不得不承認我比較在乎結果。因為這次難忘的面試讓我確信:為喜歡的游戲工作,是一個值得用青春去交換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