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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德統一


中國的“社科專家”絕大部分都是“工具”


阿達

 


觸發我寫此文的,是一個熱帖。

 

熱帖說,一個俄羅斯的中國問題專家,他對中國社會科學領域的專家表現出極大不屑,認為中國的專家就是開會、旅游、吃喝,對學術問題沒有興趣,因而也沒有什么“發現”或“預見”。

 

他舉的第一個例子是:赫魯曉夫對華友好,勃涅日列夫極端反華,但在1964年,中國的專家做出了剛好相反的判斷。

 

第二個例子是:中國沒有一個專家預測到蘇聯會解體,兩德會統一,而美國很多專家早就預估到了。

 

第三個例子是:中國沒有一個軍事專家預測到海灣戰爭,而美國、日本、俄羅斯的專家都預測到了。

 

第四個例子是:中國沒有一個專家預測到伊拉克戰爭的進度,還在幻想打人民戰爭。

 

第五個例子是:就在不久前,中國沒有一個專家預測到越南的阮晉勇會裸退,前任總書記會留任,而美國俄羅斯的專家早就知道了。

 

他說,中國的專家學者基本都是詮釋型或技能型“工具”,環境和語境限制了批判性思維,體制扭曲了獨立人格和風骨,自由真的不容易。

 

我想,看了這個判斷,咱們的“社科專家”也許不服氣,甚至舉出某個“相反的例子”來佐證自己“英明的預見”。但是毋庸諱言,這位俄羅斯專家所舉的上述五個例子,咱們的專家確確實實從未發表過準確的高見。

 

當然也有這么一種可能,有的比較牛逼的專家,海外通道甚多,外語又一級棒,因此其判斷與資訊發達國家的專家相差無幾,可是他的高見無處發表,“權威媒體”只想聽他們愿聽的話。

 

不過在我看來,這樣的專家即便有,也是稀缺珍品。更多的專家第一考量的是“政治正確”,又有根深蒂固的“人民戰爭”的“正義理念”,所以很容易就敢信誓旦旦地判斷:“侵略者必然失敗,將陷于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等等。

 

卻很少有人研究他國真正的民意。在人家的語境里,“侵略”是讀解成“解放”的,“人民戰爭”不是針對“侵略者”的,而是針對“獨裁者”的。比如伊拉克,甚至比如當年的柬埔寨。咱們的專家是否壓根兒就不知道,薩達姆和波爾布特之于伊拉克和柬埔寨的人民,也許就是惡魔呢!包括那個齊奧塞斯庫。

 

從這樣的邏輯出發就可理解,中國專家“預測不到”蘇聯解體和兩德統一,那是必然的了。社會主義國家怎么會解體?資本主義西德怎么能“吃掉”社會主義東德呢?假如搞社科研究的,還是停留在“意識形態禁錮”的水平,怎么能夠了然世界局勢,作出準確判斷?

 

咱們的研究機構和大學里,養著一大批研究馬列毛鄧三科以及中國夢的專家哩!當然這個也是可以研究的,但是倘若弄成“乘機上選題弄經費”的把戲,就很惡心了。我就看到過一個詳細的單子,都是有關這個“研究范疇”的各種機構和學術課題,注明分別撥付多少多少款項。我少見多怪地大跌眼鏡:至于要搞那么大的排場,由那么多的“精英”去研究這個嗎?

 

記得原人民大學副校長謝·韜有過一個質疑,他說:我常常想,德國人是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懂得馬克思?俄國人是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懂得列寧?就像我們比外國人更懂得孔夫子一樣。為什么德國人放棄了的馬克思主義,為什么俄國人拋棄了的列寧主義,我們卻要當作神物供奉著?當作旗幟高舉著?

 

當然他的這個話也是可以質疑的,比如咱們就可論證:德國人放棄了馬克思主義,那是他們的錯誤;俄國人拋棄了列寧主義,也是他們的錯誤。咱們堅持馬列主義,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馬列主義在自己“原鄉”也可能水土不服,在“他鄉”也可能星火燎原。

 

不過任何研究,都不能將“正確結論”先預設好,并且宣布此預設結論是唯一正確的結論——這樣的做派,在“必須保持一致”的黨內可以,但于學術研究而言,就是毀滅性的摧殘,如果一個人的頭腦可以代替千萬人的頭腦,要養著那么多的專家學者干嘛呢?

 

在社科研究領域,不該有任何的禁區,否則咱們的專家只能墮落為“工具”,他們只需按照事先預設好的結論去“求證”就行,不用再“發現”任何別的學術成果。可悲的是,目前的體制下,“工具型專家”層出不窮,而具有原創意義的發現(哪怕是“緊跟普適”的學術研究)幾乎絕無僅有。

 

所以大家都明白,所謂的“錢學森之問”不用苦苦尋求解答,答案就在大伙的手里:哪天你脫卸了各種緊箍咒,讓專家學者呼吸自由空氣,窮究學問的真諦,然后在課堂上曉暢明白地侃侃而談娓娓而談,大師中師小師必然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中國人何其聰明智慧,只要有合宜的土壤空氣,“錢學森之問”立馬不成問題。

 

“中國往何處去”的問題,不是一兩個領導人可以輕易決定的,他應該是全體民意的反應。其中社科專家的“智囊”作用,無疑是舉足輕重的關鍵所在。“頂層設計”怎么設計,不正是由“智囊”們提供方案的嗎?如果身為智囊,想的卻是“揣摩圣意”,有時甚至可以拋棄良知,怎么可能“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呢?

 

改革開放進展到今天,哪些是成功的經驗,哪些是失敗的教訓,很少有專家簡明扼要地向人民分析利弊,怪不得謝·韜會發此問:是誰把十三億人一步步帶進了深水區的?為什么放著世界上一百幾十個國家都在走的康莊大道不走,偏要十三億人去摸著石頭過河?你們對這河的水文資料知悉多少?指揮我們進入深水區的人,你們的子孫去哪里了?你們的財產去哪里了?

 

“河的水文資料”正是專家的研究范疇,中國的改革開放之河,真的永遠混沌一片,永遠需要“摸著石頭過河”嗎?那科學研究還有什么用處?摸是可以的,但也不能瞎摸,前人外人他人的經驗教訓為這條河開辟了“過河”的通道,你不能假裝視而不見;更不能已經看到河上有一座橋,橋上有康莊大道,你還故意低頭瞎摸,趁機渾水摸魚,把子孫和財產都安頓好,然后跟人民大談“美帝可惡”——美帝也許確實很可惡,但是你不能一邊罵著美帝,一邊把子孫和錢財送往美帝,這樣還會有公信力嗎?

 

假如咱們的專家對今天改革“深水區”的情況佯作不知,對“敏感問題”不敢碰硬研究,反而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外國專家“標靶精準”地道出問題所在,你怎么能怪人家鄙視你呢?我看俄羅斯專家說得一點不錯,怎么這兒,環境和語境限制了批判性思維,體制扭曲了獨立人格和風骨,所以專家們的興趣點就集中在開會、旅游、吃喝上了。嗚呼!

 

雖然他說得對:“自由真的不容易”“環境和語境限制了批判性思維”“體制扭曲了獨立人格和風骨”,但是作為專家個體,絕不能以此為理由,甘愿墮落成工具,甚至主動投懷送抱,讓環境和體制更加惡化。只有個體的普遍覺醒才有民族的覺醒,專家學者的啟蒙和覺醒無疑該首當其沖。

 

人文社科領域的專家,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民族之魂。好吧沒關系,你們對海灣戰爭、對蘇聯解體、對兩德統一、對越南政改……都預測錯了,那么就算是你們“國際資料”匱乏吧。那么從今天起,你們能否對中國的未來給點科學的預測呢?這可是影響到領導人和人民對未來的抉擇啊。責無旁貸,你們干的就是這事,腦袋可不可以長在自己脖子上,放眼世界,做出預判呢?

 

真的,把你們比喻成“工具”于心不忍呢,就算是工具,也該是讓人民大眾稱心的工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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