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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謎一樣的男人”。


如果說他的勝選,讓不少人看到了所謂“精英政治”、“政治正確”的潰退的話,那么從勝選到現在他的一系列言行舉止(尤其是在推特和在接受訪問時),則更多地開始讓外界對其的判斷舉棋不定——


他的言行,究竟是一時興起、隨性而至,還是運籌帷幄、老謀深算?究竟應該注意他的商人身份帶來的不同特質,還是將其視為美國候任總統,開始研判其可能帶來的美國內政外交政策的巨大變化?


就在人們捉摸不透的時候,特朗普又走了一步棋。此前的一步,是接聽蔡英文的電話;最近這一步,則是在接受福克斯訪談時稱,“完全理解一個中國政策,但不明白美為什么必須受’一個中國’政策束縛,除非美中就貿易、匯率、南海、朝鮮等其他議題達成協議”。


Interesting。




臺灣


先解決第一個問題:特朗普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老謀深算?這個話題的起因,是接聽蔡英文的那通“祝賀”其當選的電話。


當然不是一時興起。事實上,無論是從他本人,還是從他身邊的團隊來看,美國對于臺灣的政策,可能都是特朗普上任后的顯著變化。


中國社科院美國所助理研究員、中國與全球化智庫特邀研究員刁大明就對俠客島分析稱,這是臺灣對美持續不斷、一以貫之的游說結果。比如,蔡英文之所以可以打通電話,是因為用14萬美元游說了前堪薩斯州國會議員、1996年曾競爭過總統之位的鮑勃多爾;區區14萬美元就達到這一效果,已經足見臺灣在美之深耕程度。


同樣,從今年競選開始,共和黨內“親臺”的聲音就此起彼伏。特朗普的團隊中,也不乏這樣的右翼人士。


比如,大選期間,特朗普的重要幕僚Peter Navarro就曾訪臺,之后在《國家利益》上發布了《美國不可放棄臺灣》的文章;特朗普的外交顧問、小布什政府時期美國駐聯合國代表約翰·博爾頓則公開表示,美國可以逐步升級美臺官方關系,直至重建外交關系;


同時,被特朗普任命為白宮幕僚長的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Reince Priebus,也曾在去年十月到臺,與蔡英文見了面。當時跟他一起去的是特朗普的顧問葉望輝(Stephen Yeats),此君則領銜了今年新版共和黨黨綱中國家安全部分的起草工作。


這份新版的共和黨黨綱,則是此前從未有過的“創舉”——將里根時代對臺灣的“六點保證”寫入了黨綱:不設定對臺軍售的終止期限,不修改《與臺灣關系法》,不事先與大陸磋商對臺軍售,不在兩岸之間扮演調解人,不迫使臺灣與大陸談判,不正式承認大陸對臺灣的主權。


在刁大明看來,這份黨綱稱得上“罕見”。一定程度上,新保守主義、親臺的理念,貫穿了整個共和黨選舉的始終;特朗普當選后,也有一些新保守主義的人迅速回流,向他身邊靠攏。可以說,特朗普之前對于臺灣的表態,無論是稱蔡英文為“President”,還是在推特上連續不斷地對此進行重申、反擊,一方面暴露出他對整個美國外交此前所持立場的不熟悉,另外也顯示出他被共和黨和團隊整體思想和氣氛牽著走的態勢。


從這樣的整體脈絡分析,特朗普的邏輯是明晰的、有意為之的,而決非“一時興起”的任性之舉。最近特朗普的話則更明確:在他眼中,美國所持的“一個中國”立場,不過是用來與中國“做交易”,迫使中國在諸如貿易、匯率、南海等問題上與之合作或作出讓步的籌碼。




邏輯


特朗普究竟想做什么?


對待特朗普的言行,中國的態度稱得上“克制”。打電話時,在抗議之余,將其定義為臺灣方面搞的“小動作”;對于特朗普最近的表態,外交部發言人今天則表示,臺灣是“中國的核心利益”,“堅持一個中國原則是發展中美關系的政治基礎,如果這一基礎受到干擾和破壞,中美關系健康穩定發展和兩國重要領域合作就無從談起”,“敦促美國新一屆政府和領導人充分認識臺灣問題的高度敏感性”。


低調的表態,是重申底線、以觀其變的做法之一。特朗普是1952年艾森豪威爾將軍擔任總統之后,64年來唯一沒有任何政府經驗的總統;基于此,他可能會有比以往總統更長的“學習周期”。刁大明認為,一般候任總統上臺后,需要有半年左右時間來適應華府生態、學習和了解美國政策傳統及走向,特朗普則可能更長。


在此之前,對于亞太戰略,他不一定有清晰表達。雖然他現在不斷叫囂放棄盟友、美國優先等,但由于兩黨目前在亞太戰略上趨同度很高,因此有可能到明年下半年APEC前后,才會有較為清晰的亞太戰略闡述。盡管“平衡”、“重返亞太”的名字可能會變,但將中國視為主要競爭對手、遏制中國的戰略趨勢不會變化。


這一點,從他最近的一系列做法中就有跡可尋。




地緣


臺灣《新新聞》周刊總主筆顧爾德在FT撰文指出,從現在特朗普陣營的外交戰略(言行、人選)看,似乎正在朝向“攻擊性現實主義”方向前進——用這一思想代表人物約翰·米爾斯海默的說法來講,過去自由主義霸權思想下,美國到處去推翻集權政府、建立民主政權,結果多失敗;如今美國要尊重各主權國家,不要試圖去推動各國內部的社會改造。米爾斯海默認為,美國應該和俄羅斯建立較和緩的關系,而重點放在東亞防堵中國崛起。


看上去,米爾斯海默的思想對特朗普是有影響的。勝選之后,特朗普沒有優先給歐洲盟友打電話,而是打給了準備部署薩德的韓國;第一個接見的外國首腦,是安倍;其團隊定下的第一個邀請訪美的在野黨領袖,是洪秀柱。同時,他的電話打給了巴基斯坦、菲律賓、阿富汗、新加坡;然后,是他頻頻向俄羅斯示好,不僅向普京示好,甚至表示可以在敘利亞、烏克蘭等問題上與俄羅斯達成共識。


如果把上面提到的國家和地區在地圖上一一進行標注,就不免看出其地理上對中國形成的包圍態勢。也難怪有網友感慨,如果這一切都按照特朗普的設想進行,中國面臨的地緣政治形勢將有可能重演上世紀60年代態勢。



障礙


不過,特朗普面前也不是沒有障礙。


比如“聯俄抗華”,有分析者就指出。就很難是在冷戰中拉攏中國的翻版。時至今日,中俄之間的經貿互補程度,要比美俄強得多;中俄之間的戰略沖突,也不如當年中蘇般徹底。同樣,美國拉攏俄羅斯,也面臨著失去歐洲盟友的風險;


又如他政策中的矛盾點。刁大明認為,一方面,在競選中,他的語言會把美國經濟的困境向外歸因,中國就成了最大的替罪羊;但這一競選邏輯則很難成為實際政治操作的邏輯。即使是他要向美國中西部“銹鐵地帶”的幾個州兌現承諾,如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更新基礎設施等,但要搞好美國國內經濟,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則也是必須的。


因此,中美在貿易差額、匯率、知識產權、貿易保護、政府采購等問題上產生摩擦是容易預期的,但這些摩擦不一定會以全面“貿易戰”的局面呈現——畢竟,在這個時代,想要光榮地搞起貿易孤立主義的難度已非數十年前程度可以比擬。同樣,一旦特朗普真的搞起孤立主義,除去經濟上面臨的困境之外,美國也同樣會失去過去三十年在全球扛起的自由貿易旗手的地位——與這一趨勢一同進行的,是美國“捆綁發售”的“民主帝國主義”。


毫無疑問,特朗普的上臺,無論他任命什么樣的人選、出臺什么樣的政策,都是為捍衛美國利益進行的。只不過,當今美國財政的困難(有幕僚建議其發行50-100年期的國債)、產業的外流(使特朗普警告離開美國的公司將課以重稅)、國內普通民眾的獲得感下降(勝選的基本盤)、在全球的戰略性收縮,恐怕也將降低其在“交易”場合的底氣,手中的籌碼也會降價,影響其套路可能收到的成效。


更重要的是,在許多問題上——尤其是在涉及中國底線的問題上,中國根本沒有意愿與其進行交易。


文/公子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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