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來自湘西的青年才子沈從文在徐志摩的推薦下,登上了中國公學的講壇。
中國公學之于沈從文,有著特殊的意義。這里不僅是他教學生涯的起點,更主要的是,在這里他遇到了張兆和。
張兆和是沈從文的學生,出身名門,是安徽富商張吉友的三千金。她明眸皓齒,淺笑盈盈,清麗脫俗。
沈從文對她一見鐘情。
之后的日子里,沈從文開始熱烈地追求張兆和,他的情書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他的文字靈動純真熱烈,正如外表看起來溫文爾雅,但骨子里倔強熱情的沈從文。
這樣美妙的文字,這樣真摯的情感,感動了當時及后世的好多人,但獨獨打動不了張兆和。
美麗聰慧的張家三小姐追求者甚多,可憐的沈從文只能排到“癩蛤蟆13號”。這位在胡適眼中“拒人自喜”的姑娘,頑固地不愛沈從文。
如換了旁人,許是退卻了吧,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但沈從文不。
這位大山里走出來的年輕人,與同時代的那些文人學者相比,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留過洋,甚至沒有上過大學,他有的只是青山秀水賦予他的靈秀、執著、善良。
他把靈秀給了文字,他把善良融入骨髓,他把執著交付給愛情。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在沈從文的強烈攻勢下,張兆和最終接受了沈從文。
1933年9月9日,這是沈從文一生最幸福的日子。歷經千辛,沈從文終于抱得美人歸,這位鄉下人如愿喝到了甜酒。
愛情里從來就沒有對等,追求的一方自始至終都是一顆謙卑的心,一種匍匐的姿態。無論婚前還是婚后,張兆和都是沈從文眼中最美的風景。
在共同生活的歲月里,因為戰爭,因為貧窮,也因為張兆和的刻意疏離,沈從文和張兆和一直過著聚少離多的日子。
于是,沈從文又開始用書信的方式傳達著他的愛。
“我就這樣一面看水一面想你。我快樂,就想應同你快樂。我悶,就想要你在我必可不悶。我同船老板吃飯,我盼望你也在一角吃飯。我至少還得在船上過七個日子。你說,這七個日子我怎么辦?我不能寫文章就寫信。這只手既然離開了你,也只能這么來折磨它了。”
“三三,我的心不安定,故想照我預定計劃把信寫得好些也辦不到。若是我們兩個人同在這樣一只小船上,我一定可以作許多好詩了。”
“三三,我今天離開你一個禮拜了。日子在旅行人看來真不快,因為這一禮拜來,我不為車子所苦,不為寒冷所苦,不為飲食馬虎所苦,可是想你可太苦了。”
以上書信摘自《湘行書簡》,這些信寫于新婚不久后的小別。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沈從文滾燙的愛戀。
沈從文喚張兆和為三三,他還寫過一部名為《三三》的小說。他的作品里里的主人公,都是皮膚稍黑,清麗俊秀,率性純真的女子,像極了張兆和。
這個癡情的男子,眼里夢里文字里都是他的妻。張兆和寫給他的信他一直隨身攜帶,視若珍寶。晚年,張允和來看他時,他還把張兆和寫給他的第一封信幸福地拿給二姐看。
有人說,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沈從文的一廂情愿。連張兆和最后自己都說:“從文和我相處,這一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
每每讀到張兆和的這句話,都淚濕眼角。作為沈從文的讀者,一個愛他的粉絲,多么希望他有圓滿的愛情,多么希望他深愛之人亦同樣對他情深。
可是轉念一想,我們都不是沈從文,不是這個故事的男主角。也許在他的心里,即使一廂情愿,也是幸福的,一生有三三相伴,于沈從文而言,足矣。
葉圣陶先生不是也說過,九如巷中張家的四個女兒,誰娶了她們都會幸福一輩子嗎?
對葉先生的話,我深信不疑。
岸邊捧沙,一個有夢想的語文老師。雖懶散, 卻從未忘記初心。愛讀書,愛旅游,愛發呆,愛裝嫩。偶爾寫字,借以抒懷。發表寥寥,不足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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