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磨礪夠嗎?對平庸者而言或許夠了。但張居正認為三十年也不夠,因為他磨礪的是心,心不定,任何磨礪都會適得其反。
人有時候想不明白一些事,就是因為沒有站到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如果世界上,尤其是政治場中的事都如他說的那樣簡單,政治也就不足為奇了。
朱厚熜對嚴嵩態度的轉變,緣于嚴嵩的年紀。1558年嚴嵩七十九歲,已是個反應遲鈍、耳聾眼花的糟老頭子。本來,嚴嵩能得到朱厚熜的寵愛,全在嚴嵩的伶俐,朱厚熜一皺眉,嚴嵩就知道朱厚熜在想什么,要干什么。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嚴嵩的反應異常遲鈍,有時候朱厚熜都快把兩道眉毛皺成一條了,嚴嵩卻還站在那里形如癡呆。幸好嚴嵩有個聰明的兒子嚴世蕃,能幫他給朱厚熜寫青詞,否則,朱厚熜對嚴嵩恐怕早已失望。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忠誠到底的粉絲,和偶像接觸的時間越長,崇拜的程度就越小。
高拱提出,雙方人員,一概保留,但那些沒有站隊的,曾經攻擊過他的言官必須全部清退。 趙貞吉見高拱未損害自己的利益,欣然同意。這是十足的愚蠢,它使外人產生了高拱在這次戰役中取得了決定性勝利的印象。附和高拱的言官越來越多,趙貞吉的實力正在削弱。
“人生得失利害原如夢幻泡影,我現在有幸窺破這句話。所以雖然遭受凌辱,別人無法忍受的,我卻忍受下來,不動如山,只是頭發全白了
這件事經過如下:慈慶宮后房毀壞,言官胡涍上疏請求放還一部分后宮宮人。胡涍說:“慈慶宮毀壞是天意,放還一部分宮人是贖罪。”他又抽風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唐高宗君不君,所以才有武則天奪權。”這話顯然是說慈慶宮里的李太后要做武則天。 朱翊鈞咆哮起來,要胡涍把話說清楚。張居正替胡涍解釋再三,可朱翊鈞如茅坑里的石頭,什么都聽不進。張居正無可奈何,只能把胡涍削職為民。 這件事透露了朱翊鈞的性格,倔強、倨傲、冥頑不靈。但遺憾的是,張居正未在意。不在意別人的性格,這是做人之大忌。張居正生時不知道,死后才知,卻已晚。
張居正要張瀚每十日推薦一名得力干部,張瀚哭喪著臉說:“天下哪里有那么多人才啊?” 張居正正色道:“天生一世之才,足夠一世之用。人才是因用人者的眼光而產生,更由用人者的器量而出。所以天下是否有人才,還在于你這個用人者的眼光和器量。人才之所以可貴,就是因為其行與能不同于庸眾,若以看待庸眾的方法來看待人才,就必然難得到人才。得不到人才,必然會用奴才,奴才多了,人才便越來越少。” 其實政治的好壞,不必全方位細究,只看用人。 張瀚問:“到底什么樣的人算是人才呢?” 張居正回答:“人才是沒有特定標準的,尤其是與出身無關。現在有了科舉,眾人就以為中科舉的人是人才,非科舉不能做官,其實這是最愚陋的淺見。我曾經說過,‘良吏不專在甲科,甲科未必皆良吏’,只要不是貪婪無度者,盡可隨其才而用之。”
高處不勝寒,是因為人在高處朋友就少。他在京城中,身邊有忠實的下屬,有堅定的馬屁精,還有視他為救世主的皇帝,就是沒有可以坐下來談心的朋友。
萬歷二年建承恩寺、海會寺,三年修東岳廟,四年建慈壽寺,五年建萬壽寺。這些寺廟有何用?無非是慫恿更多的懶惰之人看到不勞而獲的希望,進寺廟出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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