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到軟件工程師十年回望

來源: csdn博客  發布時間: 2010-01-18 15:38  閱讀: 1613 次  推薦: 0   原文鏈接   [收藏]  
 
[1] 奴隸到軟件工程師十年回望
[2] 奴隸到軟件工程師十年回望

  突然想寫自己的十年歷程,遙遠的其實很多已經淡忘了,淡忘到只剩下模糊的記憶,憑此刻回憶,寫下了僅剩的一些印象。

  1999年

  那時候我大概有18、9歲,沒有父母,具體年齡我也搞不太清楚,在姑姑家已經生活了8年,每天日復一日的做著繁重的家務、干各種農活,去集市上幫姑父賣種子農藥等,忍受著姑姑家每個家庭成員的訓斥,沒有反抗,讓我干什么活,我就得干什么活,哪怕是殺雞那么殘忍的事情,每年中我最痛苦的就是冬天,一雙凍爛之后流膿的手在做完其他家務之后,在滿是冰冰渣的水里洗姑姑全家人的衣服,和每個小孩子的尿片、屎布,那時候的生活用‘不花錢的保姆’描述都不正確,應該用‘奴仆’、‘奴隸’。

  2000年

  等同與前幾年,依然過著伺候別人的日子,有的時候是在姑姑家,有的時候是被姑姑的女兒們借走,去照顧她們的小孩,去照顧她們的生意、去給工人們做飯,那些日子雖然依舊是奴仆般,雖然依舊是那么多繁重活需要干,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被她們借走,因為被訓斥的幾率要稍微小一些。

  2001年

  2001年6月我去了北京打工,其實早在5年前我就想出去打工、姑姑不讓我去,讓我給他們干3年活,干夠3年給我安排一個工作,5年過去了,什么都沒有,給我找過一個臨時工的工作,干了一個多月,200塊左右的工資我也不記得是被姑姑或姑姑的女兒誰要去了,2000年還曾經給我找了市里某個小領導的家里,讓我在伺候別人一家3年,讓人家給我找工作。我想這樣的日子不能再繼續,繼續下去我恐怕要做一輩子奴仆。

  在我的強烈要求出去打工的情況下,姑姑給了我185塊錢,帶著近10年給姑姑家做奴仆的唯一的185塊錢,我去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投奔了在北京郊區的一個表親,當天晚上我聽到他跟別人說話的一部分內容,要送我去當地的一個飯店打工,可他的同事告訴我那個飯店是個‘雞窩’當時我并不徹底明白雞窩的意思,但由于多年奴仆的察言觀色經驗,我判斷那不是個好地方,第二天一早,我離開了,去了北京市區自己找工作。

  我把臨時落腳點定在了北京火車站,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在火車站待著,在火車站的地上度過了七個晚上,精神處于高度警惕狀態,在第七天我找到了一份倉庫管理員的工作,一個月五百五十塊錢,管吃管住,可能由于那七個晚上的歷程我開始發燒,只剩下一塊五毛錢,也怕有什么急用不敢去花錢買藥,也很珍惜這份工作,就這樣發著燒工作了十多天,有天下班了 我蹲在門口使勁喝水,一個工作中不經常見面的男同事過來問我是不是發燒了,我說有點燒,然后他就離開了,半個小時后他遞給我一盒感冒通和兩包退燒用的安乃近,說了一句“把藥吃了”沒等我回過神兒來,他就只剩下背影了,那時候突然忍不住眼淚掉下來。

  再次見到他是我發了第一個月工資的當天晚上,我打聽了同事找到他,給他錢 他不要他說“明天早上請我吃早點吧”,我說“好”,第二天早上我們去了附近的早點攤,吃了糍粑豆沙糕和豆腐腦,從沒痛快的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雖然老家也有,在吃完早點回去的路上我才真正打量身旁這個很白凈、很帥氣的男孩,不過看起來很不善言詞 有些木訥。

  第三次見到他也是最后一次見到他是我要離開的早上,在那個地方工作了兩個多月,一個同事告訴我說他有一個親戚開了一個活動房租賃廠,去做倉庫管理員一個月800塊,然后我就決定離開了,離開的那個早上他出來送我,給我一提香蕉和兩瓶礦泉水,我不要 他很生氣 后來我接下了,然后他說“一路平安”。

  去了新的地方才發現那個地方并不適合我,所以我需要重新找工作,后來找了一個服裝批發市場做營業員,一個月900塊,管吃管住。

  后來的我偶爾會想起那個男孩,那時候也許是通訊不發達,也許是找不到聯系的理由,也許是都很靦腆,反正是一直沒有聯系,以至于到現在我已經想不起來他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只是記憶中剩下幾個寥寥的畫面。

  2002年

  做營業員的日子,很辛苦但很快樂,這里幾乎沒有訓斥,沒有鄙視,這里有的是老板的贊賞、老板娘的憐惜、其他攤位同行打工妹的真誠友誼、甚至是前來進貨客戶的假惺惺的吹捧都讓我覺得比著以前在姑姑家做奴仆的日子,簡直到了天堂。

  因為是服裝批發市場,早上4點就要起床上班,迎接前來進貨的商販,中午兩點,就基本下班了,大廈5點鐘關門,在這期間偶爾會來一些為了淘到一些比市場便宜衣服的單件買衣服的客戶,剛開始的時候老板心情好的時候就賣,心情不好就不讓賣,反正也看不上這幾個小錢,后來老板娘告訴我“中午兩點以后你就算下班了,不過你要是不困,你就可以在攤位守著,有人單買衣服你可以用我們的貨賣給他們,賣的利潤你得,但是你得按批發價給我報賬,就當是我批發給了你,但是你不能占用我的營業時間攤位,你只能用我們都下班后的時間”。

  剛開始并不覺得這是一塊肥肉,只是覺得辛苦點能在工資以外掙點零花錢,但是時間一長由于認識了幾個長期淘衣服的客戶,又介紹了很多人來買衣服,我的兩個半小時的收益每月統計下來竟然比我的工資還要高出很多,幸福啊,心里天天都是砰砰的。

  每個月將我掙的50%錢寄給我姑姑,讓她攢起來等將來幫我哥哥蓋房子、娶媳婦。

  剩下的50%的錢我就存起來,那時候辦了個建行的卡,每月去存錢,看著自己卡上的錢到五千塊、到一萬塊,感覺太舒服了渾身的血液都忘腦袋上沖,那種快感刺激著我的神經天天都不困,天天都處于亢奮狀態,甚至是不需要我干的活,比如來貨扛衣服包等活我都搶著干,現在想想那時候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2003年

   依然做著營業員、依然過著辛苦并快樂的日子,依然期待每月去存錢的快感、依然方便面都不舍得吃,那時候簡單、辛苦、快樂、興奮。

  2004年

  依然做著營業員的工作,但是這一年發生的事情比較多,有了關系比較貼的小姐妹,了解了各個小姐妹的故事以及情事,從各個小姐妹那里了解了不同男人的從追逐、癡情、得到、冷落以及到負心的歷程,在安慰小姐妹并鄙視傷害小姐妹的無恥男的同時,甚至還懂得了小姐妹很輕松就能有上百萬資產的故事,她們永遠也看不上我每天賺的那點小錢,當然我也永遠看不上她那種被包養的關系,這里我不想評論是非對錯,也許很多女人被某個男人傷害之后就能坦然的面對被包養,也許包養關系是社會進化的必然產物,無恥背叛的男人、現實的女人這些字眼在我腦中不停的盤旋。

  有個男孩追我,我不喜歡也不理人家,后來竟然聽從小姐妹的慫恿,說是試驗那個男孩的真心,讓那個男孩請我吃鮑魚,面對四千塊一桌的飯菜我很無語,我知道我并不喜歡他,我也不想整治人家,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做那么荒唐的決定,也許是小姐妹的故事讓我不再相信真情,也許….也許….對不起!

  那年也許命犯桃花,也許是因為我慢慢的長成了一個清純女孩的樣子,老板竟然也開始覬覦,經常會制造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會莫名的送一些禮物,工資也會莫名的多給一些,相對比較敏感多疑的我,覺得有問題,所以也會刻意避免與老板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終于有一天老板告訴我“跟我,我給你五十萬,并給你在北京買套房子,每月給你足夠的零花錢,你從此以后可以不必再辛苦,不必再搬包”。我推開他說“對不起,我不能”,當時我的思維是機械的,老板對我很好,老板娘對我也很好,三年多了,我覺得他們就像親人,我那時候把老板都當成我將來丈夫的標準,真心話 我還真有點喜歡他,但是  我不能,那天 我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我提出要走,老板說“就當我昨天什么也沒說,你留下來吧”,我說“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忘了,我離開是因為我想自己開個服裝攤”。

  我的服裝攤在二個月后開張了,后來發現進貨渠道不好,也沒什么人能幫助我,我一個人撐不起來,幾個月后我兌了所有的貨就徹底的離開了服裝市場,也許是徹底的厭煩了當時的生活,我想換一種工作。

  那時候經過了自己三年多的積攢,我已經有了十幾萬塊錢,回到家里在市里大手一揮買了套房子十萬塊,當時就是想 我有家了,這是我永遠的后盾。

  我還是回了北京,不知道做什么工作,竟然跟著別人跑起了安利直銷,上了很多安利課,看了那么多前輩們激情的演講,那些日子挺忙活的,后來我的干哥哥聯系上我,是我14歲的時候曾經給他爸爸的飯店打工半年,我叫他哥哥,哥哥和嫂子對我很好,雖然我有太多血緣哥哥,我有親哥、堂哥、表哥共計十多個,恐怕把他們對我所有的恩情集中在一起,也不及我這個沒有任何血緣的哥哥,我不知道這樣形容是否會遭雷劈,但是這是我真實的感覺。

  哥和嫂子跟我談,說你考個駕照吧,別跑安利了,那不是長久之計,在以后的社會里開車、計算機、英語你都得要會,才能有發展,我聽著有點暈啊,我小學沒畢業,能學會嗎?哥哥和嫂子同時說“我們相信你“,第二天哥哥把我送到了北京最大的駕校,還替我交了學費,我怎么能用他的錢,不能,他說“你的事情我爸爸去世的時候都跟我說過,我沒有兄弟姐妹,我和你嫂子都想要你這個妹妹,兄妹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的,我們現在條件比你好,幫你是應該的,你客氣個啥”。

  緊接著就開始上法培課、然后考試我居然是第一個走出考場還是一百分,我興奮的哦,回家告訴哥哥,哥哥說你真厲害,我們有同事考了3次也沒通過法培,還是大學畢業生呢,我不知道是哥哥故意編個善意的謊言鼓勵我, 還是真的有人考三次還沒考過法培,很順利我拿到了駕照,擁有除身份證外的第一個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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